註01-01
【一】英雄記曰。譚、尚戰於外門、譚軍敗奔北。郭圖說譚曰「今將軍國小兵少、糧匱勢弱、顯甫之來、久則不敵。愚以爲可呼曹公來擊顯甫。曹公至、必先攻鄴、顯甫還救。將軍引兵而西、自鄴以北皆可虜得。若顯甫軍破、其兵奔亡、又可斂取以拒曹公。曹公遠僑而來、糧餉不繼、必自逃去。比此之際、趙國以北皆我之有、亦足與曹公爲對矣。不然、不諧。」譚始不納、後遂從之。問圖「誰可使?」圖答「辛佐治可。」譚遂遣毗詣太祖。
註02-01
【一】魏略曰。諸葛亮圍祁山、不克、引退。張郃追之、爲流矢所中死。帝惜郃、臨朝而歎曰「蜀未平而郃死、將若之何!」司空陳羣曰「郃誠良將、國所依也。」毗心以爲郃雖可惜、然已死、不當內弱主意、而示外以不大也。乃持羣曰「陳公、是何言歟!當建安之末、天下不可一日無武皇帝也、及委國祚、而文皇帝受命、黃初之世、亦謂不可無文皇帝也、及委棄天下、而陛下龍興。今國內所少、豈張郃乎?」陳羣曰「亦誠如辛毗言。」帝笑曰「陳公可謂善變矣。」
臣松之以爲擬人必於其倫、取譬宜引其類、故君子於其言、無所苟而已矣。毗欲弘廣主意、當舉若張遼之疇、安有於一將之死而可以祖宗爲譬哉?非所宜言、莫過於茲、進違其類、退似諂佞、佐治剛正之體、不宜有此。魏略既已難信、習氏又從而載之、竊謂斯人受誣不少。
註03-01
【一】魏略曰。宣王數數欲進攻、毗禁不聽。宣王雖能行意、而每屈於毗。
註03-02
【二】世語曰。敞字泰雍、官至衞尉。毗女憲英、適太常泰山羊耽、外孫夏侯湛爲其傳曰「憲英聰明有才鑒。初文帝與陳思王爭爲太子、既而文帝得立、抱毗頸而喜曰『辛君知我喜不?』毗以告憲英、憲英歎曰『太子代君主宗廟社稷者也。代君不可以不戚、主國不可以不懼、宜戚而喜、何以能久?魏其不昌乎!』弟敞爲大將軍曹爽參軍。司馬宣王將誅爽、因爽出、閉城門。大將軍司馬魯芝將爽府兵、犯門斬關、出城門赴爽、來呼敞俱去。敞懼、問憲英曰『天子在外、太傅閉城門、人云將不利國家、於事可得爾乎?』憲英曰『天下有不可知、然以吾度之、太傅殆不得不爾!明皇帝臨崩、把太傅臂、以後事付之、此言猶在朝士之耳。且曹爽與太傅俱受寄託之任、而獨專權勢、行以驕奢、於王室不忠、於人道不直、此舉不過以誅曹爽耳。』敞曰『然則事就乎?』憲英曰『得無殆就!爽之才非太傅之偶也。』敞曰『然則敞可以無出乎?』憲英曰『安可以不出。職守、人之大義也。凡人在難、猶或恤之。爲人執鞭而棄其事、不祥、不可也。且爲人死、爲人任、親昵之職也、從衆而已。』敞遂出。宣王果誅爽。事定之後、敞歎曰『吾不謀於姊、幾不獲於義。』逮鍾會爲鎭西將軍、憲英謂從子羊祜曰『鍾士季何故西出?』祜曰『將爲滅蜀也。』憲英曰『會在事縱恣、非特久處下之道、吾畏其有他志也。』祜曰『季母勿多言。』其後會請子琇爲參軍、憲英憂曰『他日見鍾會之出、吾爲國憂之矣。今日難至吾家、此國之大事、必不得止也。』琇固請司馬文王、文王不聽。憲英語琇曰『行矣、戒之!古之君子、入則致孝於親、出則致節於國、在職思其所司、在義思其所立、不遺父母憂患而已。軍旅之間、可以濟者、其惟仁恕乎!汝其慎之!』琇竟以全身。憲英年至七十有九、泰始五年卒。」
註04-01
【一】魏略曰。阜少與同郡尹奉次曾、趙昂偉章俱發名、偉章、次曾與阜俱爲涼州從事。
註05-01
【一】皇甫謐列女傳曰。姜敍母者、天水姜伯奕之母也。建安中、馬超攻冀、害涼州刺史韋康、州人悽然、莫不感憤。敍爲撫夷將軍、擁兵屯歷。敍姑子楊阜、故爲康從事、同等十餘人、皆略屬超、陰相結爲康報仇、未有閒。會阜妻死、辭超寧歸西、因過至歷、候敍母、說康被害及冀中之難、相對泣良久。姜敍舉室感悲、敍母曰「咄!伯奕、韋使君遇難、豈一州之恥、亦汝之負、豈獨義山哉?汝無顧我、事淹變生。人誰不死?死國、忠義之大者。但當速發、我自爲汝當之、不以餘年累汝也。」因敕敍與阜參議、許諾、分人使語鄉里尹奉、趙昂及安定梁寬等、令敍先舉兵叛超、超怒、必自來擊敍、寬等因從後閉門。約誓以定、敍遂進兵入鹵、昂、奉守祁山。超聞、果自出擊敍、寬等從後閉冀門、超失據。過鹵、敍守鹵。超因進至歷、歷中見超往、以爲敍軍還。又傳聞超以走奔漢中、故歷無備。及超入歷、執敍母、母怒罵超。超被罵大怒、卽殺敍母及其子、燒城而去。阜等以狀聞、太祖甚嘉之、手令褒揚、語如本傳。
臣松之案。謐稱阜爲敍姑子、而本傳云敍爲阜外兄、與今名內外爲不同。謐又載趙昂妻曰。趙昂妻異者、故益州刺史天水趙偉璋妻、王氏女也。昂爲羌道令、留異在西。會同郡梁雙反、攻破西城、害異兩男。異女英、年六歲、獨與異在城中。異見兩男已死、又恐爲雙所侵、引刀欲自刎、顧英而歎曰「身死爾棄、當誰恃哉!吾聞西施蒙不絜之服、則人掩鼻、況我貌非西施乎?」乃以溷糞涅麻而被之、尠食瘠形、自春至冬。雙與州郡和、異竟以是免難。昂遣吏迎之、未至三十里、止謂英曰「婦人無符信保傅、則不出房闈。昭姜沈流、伯姬待燒、每讀其傳、心壯其節。今吾遭亂不能死、將何以復見諸姑?所以偷生不死、惟憐汝耳。今官舍已近、吾去汝死矣。」遂飲毒藥而絕。時適有解毒藥良湯、撅口灌之、良久迺蘇。建安中、昂轉參軍事、徙居冀。會馬超攻冀、異躬著布韝、佐昂守備、又悉脫所佩環、黼黻以賞戰士。及超攻急、城中飢困、刺史韋康素仁、愍吏民傷殘、欲與超和。昂諫不聽、歸以語異、異曰「君有爭臣、大夫有專利之義。專不爲非也。焉知救兵不到關隴哉?當共勉卒高勳、全節致死、不可從也。」比昂還、康與超和。超遂背約害康、又劫昂、質其嫡子月於南鄭。欲要昂以爲己用、然心未甚信。超妻楊聞異節行、請與讌終日。異欲信昂於超以濟其謀、謂楊曰「昔管仲入齊、立九合之功。由余適秦、穆公成霸。方今社稷初定、治亂在於得人、涼州士馬、迺可與中夏爭鋒、不可不詳也。」楊深感之、以爲忠於己、遂與異重相接結。昂所以得信於超、全功免禍者、異之力也。及昂與楊阜等結謀討超、告異曰「吾謀如是、事必萬全、當奈月何?」異厲聲應曰「忠義立於身、雪君父之大恥、喪元不足爲重、況一子哉?夫項託、顏淵、豈復百年、貴義存耳。」昂曰「善。」遂共閉門逐超、超奔漢中、從張魯得兵還。異復與昂保祁山、爲超所圍、三十日救兵到、乃解。超卒殺異子月。凡自冀城之難、至于祁山、昂出九奇、異輒參焉。
註06-01
【一】臣松之以爲忠至之道、以亡己爲理。是以匡救其惡、不爲身計。而阜表云「使國亡而臣可以獨存、臣又不言也」、此則發憤爲己、豈爲國哉?斯言也、豈不傷讜烈之義、爲一表之病乎!
註07-01
【一】魏略曰。太史上漢曆不及天時、因更推步弦望朔晦、爲太和曆。帝以隆學問優深、於天文又精、乃詔使隆與尚書郎楊偉、太史待詔駱祿參共推校。偉、祿是太史、隆故據舊曆更相劾奏、紛紜數歲、偉稱祿得日蝕而月晦不盡、隆不得日蝕而月晦盡、詔從太史。隆所爭雖不得、而遠近猶知其精微也。
註08-a
會音膾。
註09-01
【一】習鑿齒曰。高堂隆可謂忠臣矣。君侈每思諫其惡、將死不忘憂社稷、正辭動於昏主、明戒驗於身後、謇諤足以勵物、德音沒而彌彰、可不謂忠且智乎!詩云「聽用我謀、庶無大悔。」又曰「曾是莫聽、大命以傾。」其高堂隆之謂也。
註10-01
【一】潛字彥皇、見應璩書林。